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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治与法律

康有为的书法贡献,绝不比他在政治舞台上逊色

康有为(1858年-1927年)广东南海县人,字祖诒,幼有神童之目,读书日进,忽见天地万物皆我一体,大放光明”之后,则号称“长素”。尽管36岁方始中举,38岁オ中进士,但在近代中国的政治思想进程当中,康有为同样绝不容人忽视。有着浓郁的哲学气质与强烈的权力欲望的康有为,在书法上也要争夺“话语霸权”,他同时还是一位书法理论家。

康有为在书法艺术方面所作的贡献,绝不比他在政治舞台上的作为逊色。若干年前,中国书法杂志等权威媒体曾评选20世纪中国十大书法家康有为,和吴昌硕于右任林散之等人赫然并列。

清末民初之际,康有为全力提倡“尊碑卑唐”、“尊碑抑帖”。这一点主张,对于中国古典书法思想的影响,其振聋发聩,实在不亚于康著《新学伪经考》《孔子改制考》和《大同书》对于中国传统政治思想的撼动。康有为的书学名著《广艺舟双楫》,而立之年已经完成。他继阮元、包世臣之后,再度极力标举碑学,将魏碑、北碑推到至高无上的位置。

所谓碑刻“十美”,可以概括为:魄力雄强、气象浑穆、笔法跳越、点画峻厚、意志奇逸、精神飞动、天趣酣足、骨气洞达、结构天成、血肉丰满。康有为的书法,初视不甚平正和顺,细节处理甚至稍嫌刚糙与悍戾,与柔弱甜美的帖派书风形同冰炭。但其放笔直取,一任霸悍,解衣磅礴,不拘小节,有动少静,敢作敢为…这份声威,一见夺目,再见惊心,非常“动人”。

一如他的主张,一如他的思想,一如南海先生“目光炯炯如岩下电”的气质,让人过目难忘。康有为的书法创作与他的书学思想,可谓手心相应。这一点,也正和康有为的学术思想与政治活动紧密结合的行世风格,相映成趣。

康有为的书体,从碑刻中汲取丰富的营养,尤其是在《云峰石刻》《六十人造像》《泰山经石峪金刚经》诸碑中,他涵泳沉澘,创造出独特的魏碑行楷康南海体。康有为以北碑而写行楷,中心紧密,四周舒展,追求“疏可走马,密不透风”的韵致,将碑体的圆笔、体势大力揉进行书。康书结字内紧外松,开张峻拔,用笔迟送涩进,气雄力健,时而尽力放出、沉猛排沓,时而戛然而止、骨气内藏。

其点画如大刀长載,笔势开张,落墨于纸,常似铸件一般,筋丰力满,痛快淋漓。康有为书学持论,尚“变”,这一点,正与他追求政治变革相通:“盖天下世变既成,人心趋变,以变为主,则变者必胜,不变者必败。而书亦其一端也。”

康有为的书论,亦同其政论,立论时有险绝,尤其对唐人书迹的褒贬,不乏偏颇,但终能在效果上让人过目难忘。欣赏康有为书法,其变化多姿,不拘一格,让人眼花缭乱,书体在枯润、疏密、清浊的变动与犹疑中又饱含着紧张,膨胀与挣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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