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唐澄心堂两代弱势君主的集权工具,透露出文
因为北宋书法大家蔡襄的一幅传世名帖——《澄心堂纸帖》,“澄心堂”三字千百年来一直是文人墨客追捧的对象,因为他代表了五代以来最珍贵的一种纸张,“肤卵如膜,坚洁如玉,细薄光润”。
这种珍贵的纸张之所以得名,则是因为南唐后主李煜对他的特别钟情。李煜将产于徽州的“纸中之王”带进宫中的“澄心堂”进行收藏,成立专门的机构生产这种纸张。
“澄心堂”以一张纸闻名,而实际上澄心堂是南唐宫廷重要的的内殿之一,在整个南唐末期的政治运作过程中产生过重要影响,承载过重要的功能和使命,在见证南唐制度转型的历程中,影响了南唐中后期的朝堂政局和国家命运。
澄心堂最初是南唐皇家书库,并兼具中主李璟的宴会、居住之地,其内收藏了无数典籍资料、碑帖画卷、珍宝古玩,也是李璟组织文人学士从事典籍整理、撰述活动的场所。
在中主后期、后主时代,澄心堂的政治功能开始凸显。澄心堂升格为内廷重要的议事场所,大量亲信文人学士入值堂内,他们出入内廷、赞襄政务,作为皇帝的顾问秘书,参与南唐朝廷政事决策。一方面帮助皇帝有效地巩固权力,另一方面也辅助皇帝治理国家。
后主李煜末期,北宋大军压境、战事频繁,澄心堂直接发展成为实际上的中枢决策机构,但凡军机要旨皆从其出,地位极为重要。
南唐疆域
始建于中主李璟时期的澄心堂,作为南唐内廷的皇家图书管理机构,具备亲近君权的原始基因
中主李璟大兴土木,澄心堂就是其中之一
关于澄心堂的修建时间,历来史家多有争论,有人认为是先主李昪所建、也有人认为是中主李璟或者后主李煜所建,意见不一。
根据北宋郑文宝《江表志》记载,澄心堂始建于中主李璟时期。郑文宝曾在南唐担任校书郎一职,属于能够接近皇帝的文学之士,对于南唐宫廷中的情况较为了解,其记载应该是可信的。
955-958年,周世宗柴荣三次进兵淮南,后周与南唐形成几乎划江而治的局面,周军兵锋更是直指南唐国都金陵。在此背景下,中主李璟不得不迁都洪州,以避免与周军直接争锋。
然而由于南昌少于营建、宫室官署局促,朝堂上下都想念金陵的繁华。李璟自己也后悔不已,经常郁郁寡欢和独自感伤,一个人北望都城金陵黯然神伤。为缓解李璟的思乡情绪,位居“澄心堂承旨”的秦承裕,常常拿屏风阻挡其视线。
这是史料中首次明确提到"澄心堂承旨"这一官职,证明至少在中主李璟晚年时,澄心堂就已经存在并成为皇帝的近侍机构。
修建澄心堂这样的宫殿,也符合李璟本人的行事风格。自他继位之后,就一改其父先主李昪勤俭朴素的习惯,专门委任徐温的孙子徐游、徐辽兄弟负责大肆营建宫室府寺。
中主李璟
澄心堂作为南唐的皇家图书馆兼具宴请功能,大量亲近君主的文学之士集聚其间,为其发展出政治功能提供了可能性
澄心堂最初的功能和最基本的功能,无疑就是“藏书籍、会文士、撰述之所”,是典型的皇家图书馆。
南唐尚文重教历来为世人称道,历代皇帝对于典籍收集也十分热衷。先主李昪虽然出身寒微,却崇尚文化、重视文治,自己也具备相当高的文艺素养。在吴国摄政期间,李昪就特别重视书画典籍、名物古玩收藏,开始了大规模的收藏活动,先后建立礼贤院、建业文房等。
澄心堂作为中主李璟承绪先主传统,进行典籍收藏、文艺撰述的专门机构,藏书规模相当大。南唐国破之时,宋太祖命吕龟祥负责搜集南唐典藉,金陵虽历经战火摧残,尚能搜集到六万余卷。此后,又多次征集获得南唐藏书十余万卷。
除了图书收藏管理,澄心堂也兼具南唐君主的饮宴功能。后周世宗曾派遣时任翰林学士的陶谷出使南唐,以刺探南唐的虚实。李璟对陶谷的来访非常重视,亲自在澄心堂设宴接待。后主李煜时,澄心堂更是成为"宴私之所,非亲密未尝至此”。
澄心堂作为皇家内廷图书馆的职能,集聚了不少与君主较为亲近的文学之士。而澄心堂作为皇家饮宴场所的特殊性,又使得它逐渐发展成皇帝与朝臣议事的私密场所。
身处其间的文学之士,则逐渐有了机会作为顾问,参与朝政的议论和决策。从而使澄心堂发展出新的职能,使其具备了走向权力中枢的基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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